15年前的1999年,我们一家三口举家来到上海,成为新上海人。
来上海10年后的2009年,由于身体的原因,我几乎每年都要花一段时间到海南文昌养生。文昌是中国的新航天城,也是国母之乡,在此我不多描述。淳朴的民风,热带的气温和纯净的空气时常令我乐不思蜀,高兴了我到当地的派出所办一个暂住证,不高兴了不办也无所谓。因此我也常以新海南人自居。
上海和海南虽然都有一个海字,但此海与彼海实在差别太大了。我根据这些年来的工作生活,观察和体会,管窥上海和海南,供大家娱乐、指正。
上海是一个节奏感快的城市,充满着活力和机会。经常有各种层次的年轻人来到上海淘金。只要你努力,总能找到工作和机会,因此上海是年轻人的天堂。可以用一句英语表示,There is a will, there is a way.
海南就不一样了,我09年到现在,试图在海南找个工作,接触和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。虽然自认为有高级职称和曾经的国内外的经历,但事与愿违。海南视乎只有房产开发,卖楼和旅游服务,这些显然不是我的菜,令我的一身武艺毫无用武之地。和我一样的是,很多到海南去养生的老专家教授学者也只能被动地去生活,不能为当地的生产生活和人民群众提供任何的指导和服务。
上海虽是年轻人的天堂,也是年轻人的地狱。快节奏的工作生活和高昂的房价,也往往令他们为了能够在这个城市立足而像机器一样工作。也因为买不起或租不起市区的房子,不得不每天把大把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路上,来回奔走在工作地和居地之间。即使有父母的经济支持,他们也只够买在远郊的房子。
海南就不一样了,一切都是慢节奏和慢生活。如果海南当地人和你约好8点在某地见面,如果他们8点半到,那是你运气好; 他们9点钟到,你也不要奇怪。如果你打电话问他们何时到,他们往往说五分钟后。你可千万不要较真,他们的五分钟不是我们的五分钟。刚开始时我很不适应,后来我慢慢习惯了,也不打电话催了。但我也依然坚持准时,反正可以玩微信和上网,消磨时光。
海南人一般都在茶馆吃早餐,吃完早餐后继续喝茶,当地人叫老爸茶,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回家。之所以名叫老爸茶,是因为茶馆以前是男人喝茶,吃点心和吹牛的场合,当然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也乐于参加。
老爸茶不分贫富贵贱,你开奔驰宝马可以去,我走路也可以享用,没有人瞧不起你,人人都消费得起。有的茶店还有wifi, 供客人享用。即使你只消费一杯茶,坐一上午功夫,无限制的加开水,店主也不反感。我和几位大陆朋友也渐渐喜欢上了老爸茶,同时慢慢认识了一些当地的茶友。
上海又是残酷的,好多优秀的男青年,因为没有房子而找不到女朋友。上海的女孩是现实的,有房子的女孩不找无房男;没房子的更希望找个有房男,打一个翻身仗,因此不愿意找个无房男。
我曾经在在地铁上听到一对闺蜜女甲和女乙的对话,非常经典。女甲:“最近老妈总说我年龄大了,到处找人介绍男朋友。昨天又介绍了一个男,男刚买了一个一百平的房子,300万,首付100万,贷款200万,贷款期限30年”。女乙:“那你准备见面吗”?女甲:“不见。你想,老娘都快30了,嫁过去后要一起还30年贷款。200万的贷款,30年的利息就要300万,30年总共要还500万,每个月要还1万多。等贷款还完了,老娘也变成老太婆了,青春就彻底毁了”。
前几天报纸报道,上海一对小夫妻,因为经济条件,在郊区买了一套房。但小夫妻在市区工作,就买了一辆代步车。代步车仅仅代步,不要认为多奢侈。上海的车牌实行拍卖制度,有车族第一步要拍车牌,如果运气好拍到了,还要掏钱买带“沪”的车牌,目前的价格是7万多。目前每月只有7000个牌照指标,每个月参加拍卖的都有10多万人,拍中的几率只有5%左右,因此大部分人是拍不到的。
这时,只能上了一个“沪C”的牌照,俗称郊区牌照。 顾名思义,挂郊区牌照的车只能在郊区行驶,任何时候都不能进入外环之内。
小夫妻耍了个小聪明,白天上班把“沪C”变成“沪G”,晚上再变回“沪C”。时间长了,纸保不住火,终于被抓,双双被扣12分,驾驶证被吊销。
可怜的一对!在此,我们是该责怪这对小夫妻呢,还是这个社会呢?
海南的情况就不同了,海南的女性是宽容和善良的。到目前为止,我还没有发现海南的女孩一定要男方买房买车才结婚的。
海南男人的后面有勤劳的女人,因此海南男人是幸运的,有太多的时间喝老爸茶,消磨时光。海南人过日子非常的潇洒,似乎今天有钱就花,不愿意存钱。海南从男孩到男人,到阿公几乎都抽烟,而且烟的档次还不低,一般的是芙蓉王,好一点的就是中华了。芙蓉王在超市的零售价是每包24元,硬中华的零售价是45元了。
海南人很要面子,也许身上的行头就能代表家里的财产,金项链金戒指几乎人人身上有。家里条件好一点买汽车,差一点买摩托车。即使他们没有工作,或者工作地离家很近,也要买车。
基本上看不到本地人骑自行车,骑自行车的是大陆人,也包括我。海南女人是中国最最善良,勤劳和包容的女人,即使自己再苦再累,也要让老公抽好烟,喝老爸茶,否则自己的男人会被别人瞧不起,她们脸上就没面子。
她们除了带孩子,自家的田地的活外,还要到附件的小区物业或者超市等地打工,多赚一份钱。我认识一个文昌男人,35岁左右,是位上门女婿。夫妻俩感情很好,结婚十多年一直没有孩子。经医院诊断,女方有生育问题。女方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的男人,多次托人给自己的男人介绍有生育能力的女人,组成一个三口之家,以便后来可以发展成四口、五口之家。当地人叫二妈,二妈的概念可不是我们大陆所说的二奶或小三。二妈,顾名思义,也是妈,是可以住在家里一起生活的。二妈除了没有那张纸,其它什么都有,左邻右舍和村长都是同意和知晓的。
我姑且不说海南女人封建和愚昧,但我至少要为她们宽容和善良点赞吧。海南人有重男轻女的理念,也就不足为奇了。海南女人觉得男人就应该高女人一等。家里生孩子也是一样,如果前面生的孩子是女孩,家庭会继续生,直到生出男孩为止。
我也问海南人,为什么不存点钱以备后用。他们说,人生苦短,何必为难自己。海南岛有优越的热带气候,不担心饿死冻死。除了自家房前屋后的瓜果外,到处都有野瓜野果,一年四季都有。饿了渴了,随便就能找到瓜果充饥。困了, 随便一个地方都能睡觉,反正也不冷。这种思想也反映到他们对孩子的教育上,很有西方人的理念。
他们不要求孩子上什么重点学校重点班,也不参加什么什么补习班。孩子没有必要太累,让孩子自由自在地成长,将来总有饭吃。
我在文昌也经常遇到20岁左右的大学生,有的在海南本地上大学,有的在大陆上大学。我问这些大学生,大学毕业了是留海南还是到大陆发展。他们的答案,你们肯定可以猜到,90%的人要留海南岛,嫌大陆生活太累。
上海家庭则完全相反,孩子从小到大,各种补习班,重点学校重点班能参加就参加。其实有些上海的家庭条件并不好,但家长为了孩子节衣缩食,绝不能让孩子从小输在起跑线上。在此,让我们为上海的父母点个赞吧!
海南人有这样的心态,加上良好的生态环境,海南人一般长寿,80多岁的老奶奶和老阿公在街上卖菜和地里干活也不少。海南人本地人也很诚实,在街上卖菜不会缺斤短两的,扣秤的往往是在海南的外地人。而上海人从小到老一辈子都很累!是呀,人生是短暂的,每天都是现场直播,不能回放。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,谁的理念更先进了,上海人还是海南人?反正适合自己的就好,没有对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