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,财经作家李德林撰文称:“大家应该感谢高房价,这听上去很媒刺耳,可想想,如果不是有钱人把钱砸进房地产,150万亿的货币在市面上漂着,那岂不到处是钱,太危险了。”
说句实话,央妈毕竟不是亲妈,亲妈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钱包鼓鼓的,而不是变相让你口袋里的钱贬值。货币超发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,在货币供应过剩情况下物价没怎么涨,楼市确实起到了蓄水池的作用。
实际上,这轮房地产“牛市”是货币放水、低利率及多轮政策刺激下的结果。而不断刺激楼市的主要目的有二,一是加快地产及相关行业去库存,以稳定中国经济;二是通过不动产价格的上涨,将那些想出逃海外的钱留在国内。
可以说,想方设法把钱留在国内,比楼市去库存更为急迫。因为去库存可采用“以时间换空间”的策略,逐步实现,而外汇储备大幅流失后,再赚回来可谓难上加难。
著名的蒙代尔三角理论显示,独立的货币政策、资本项目自由流动和稳定汇率不可能同时实现。换句话说,人民币国际化和汇率稳定不可兼得。
去年8月11日,央行出乎意料地启动汇改,人民币开始步入贬值通道。不得不说,这一时间点选择得并不明智。彼时,股灾风暴尚未平息,除深圳之外,各地楼市仍处低迷期,当局被迫在股市、汇市和楼市三线作战。
人民币忽然贬值之后,资本外逃的速度远超预期,外汇储备消耗巨大。让我们看看央行的公开数据:2015年中国外汇储备共减少5127亿美元,至3.33万亿美元。其中,8月至年底的5个月,外汇储备就大降近3200亿美元。
不少机构都指出,在逾3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,可动用的外汇储备仅为1万多亿美元。如果这种流出速度常态化,中国的外汇储备将面临枯竭的风险。有经济学家提议将人民币一次性贬值到位,以消除人民币持续贬值的预期,但央行采用了另外一种办法,让人民币阶梯式贬值。
这是关键一役,渐进贬值的分寸如何把握,并非易事。在人民币贬值背景之下,“限外令”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,因此这一实行近十年的政策在去年8月被废除。但这远远不够,将大笔大笔的钱沉淀在国内,最简单的办法是形成资产价格的上涨预期。
去年堪称惨烈的股灾发生后,股市已被人们抛弃,惟有楼市可担此重任。密集的楼市政策刺激一直持续到今年2月,在各种利好的叠加效应之下,房价上涨的接力棒由深圳传到上海,再传到北京、广州,进而传递给更多的二线热点城市。
不得不说,这是一场颇为危险的游戏。如果房价温和上涨,会具备上涨的可持续性,资金将长期看好中国楼市;如果房地产市场在短时间内加速赶顶,将会透支未来的增长空间,令那些此前预期房价还有一涨的资金,纷纷选择在高点抛售房产套现,并在人民币尚未大幅贬值时兑换成美元等外币,通过各种渠道流出中国。
也就是说,如果节奏把控不好,非但不能将钱留在国内,反而会因不动产价格短期内飙涨,促使资本的进一步外流。
而今年部分热点城市的房价如脱缰野马,几近失控。为了抑制泡沫,也为了抑制资金在高点大规模套现,不少二线城市重新启动了限购。
最近,在勉强支撑3个月后,人民币汇率中间价跌破了6.7的重要关口,并一路贬到6.77。尽管今年外汇储备流失的速度较去年有所放缓,但美联储12月再启加息周期已无多大悬念,人民币贬值压力远未释放完毕。这对中国楼市不是什么好消息,尤其对那些泡沫迅速膨胀的城市,是一大考验。